C0134 連載獸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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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會談

1

艾克達一直到吃晚餐的時候,才從克狼口中得知龍王因中毒而險些丟了性命,同時得知此消息的還有搬過來跟他們同桌的艾克薩,他似乎是認定獸王和龍王都會叫客房服務,所以打從一開始就移過來了。

晚餐結束後,眾獸待在克狼房裡繼續討論各自的想法。克狼他們並沒有把龍王遇刺的事情透露出去,而且現在只剩幾個比較大膽的研究員敢再到餐廳用餐,因此沒人因龍王的缺席而發現任何不對。

「不告訴大家也好,現在其他人都籠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攻擊的恐懼中,不需要引起多餘的恐慌,而且這跟他們也沒關係。」

艾克薩說。

「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其他人沒關係,不過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對方是真的想要傷害龍王。」

艾克達跟著說道。

「話說回來,就算我們暫時保留這個消息。凶手在不知道龍王是否已死的情況下,難道不會想辦法確認嗎?」

克狼問。

「應該會,不過凶手應該也知道我們在龍王遇襲後會盡全力保護龍王的安全,我想他不敢隨便輕舉妄動。」

迪亞克回答他。

「可是之前的戒備也不算隨便,結果對方還是用我們意想不到的方法來偷襲。這個凶手跟幽靈一樣神出鬼沒,什麼東西都可能被他拿來利用。不對,我猜總參謀一定早想到用毒藥會失敗的可能性了,他一定有他的應變方式。」

艾克達搖搖頭,語氣中透露出他的擔憂。

「照你這麼說,我們不是還沒打就認輸了?」

亞格對艾克達的看法非常不贊同:「管他用什麼方法,來了解決就是,要不就我們主動出去幹掉他,這有多難?」

「說的對,或許事情並沒有那麼困難,是我們都把問題複雜化了。」

迪亞克說完便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對了,克狼哥。龍王的房間裡應該也有留下留言吧,內容是什麼?」

「內容我寫在這,你自己看吧。」

克狼從口袋掏出小筆記本,翻到有紀錄的那頁後遞給艾克達。

「這個留言是寫在房間的哪裡?」

艾克達看完後問。

「它寫在服務生拿進來的托盤底下,用一塊桌巾蓋著,直到龍王把托盤當求救訊息丟出去以後才顯露出來。」

克狼回答他。

「原來如此,那艾里他還好吧?」

「他還好,只是受了點驚嚇。」

當艾里被亞格帶到龍王房間,並得知自己拿去的食物被下了毒時,立刻嚇得六神無主,連連否認自己是凶手,連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但克狼他們並沒有一口咬定艾里是凶手,只由迪亞克問了他幾個問題,就讓他回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姑且不論凶手是誰,對方既然能夠在托盤和食物上面動手腳,代表他是服務生的可能性相當高。至少,應該是個能進出廚房而不被注意的人。」

艾克達表示他的意見。

「凶手是怎麼知道龍王要叫客房服務的?」

迪亞克突然冒出這句話。

看到眾獸把視線轉到自己身上,迪亞克抬起頭,重述一次他的話:「那時候還不到吃晚餐的時間,所以龍王應該是臨時起意才叫的。那麼,凶手是怎麼得知這件事情的?」

「會不會是凶手替龍王叫的?」

艾克薩說。

「不對,如果不是龍王自己叫的,當客房服務送過來時他一定會問一下,可是龍王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奇怪的樣子,代表龍王早就知道會有人送東西過來。」

「竊聽器呢?說不定他是用竊聽器偷聽的。」

艾克達提出另一種看法,他之前才因為這樣東西吃了不少苦頭。

「我想竊聽器現在沒辦法使用。」

「所以,凶手還是指向服務生了?」

克狼說。

迪亞克兩手一攤:「很難說啊,也許是有什麼特別的方法,也許事情就這麼單純。」

「唉呀呀,這不是繞回原點了。」

艾克達也跟著擺出無可奈何的表情:「這麼看來,還是只能等半夜的約定時間到達時,再想辦法從總參謀那裡找出一點蛛絲馬跡了。」

艾克達隨手翻翻克狼的筆記,克狼平時有寫日記的習慣,總是會把周圍發生的大小事情或自己的心情寫下來。只不過因為是想到就寫,所以裡面的內容東一點西一點的相當雜亂。不過看得出克狼有盡量整理過,每隔一小段就會出現空格和日期,將每一天的內容區隔開來。

「這是?」

艾克達翻到今天的日期,某個內容立刻吸引著他。

「克狼哥,你今天早上有撿到一個裝食物的包裝袋?」

「啊,對啊,那是片裝火腿的包裝袋,怎麼了?」

「今天早上廚房有一些食物被偷,其中一個就是包裝火腿。」

「什麼?這麼說來,我撿到的就是被偷的火腿了?」

「大概是吧,可是凶手偷食物要做什麼呢?」

「食物偷了當然是拿去吃,食物不拿來吃還能做什麼?」

亞格理所當然的說道。

「吃?」

艾克達反覆咀嚼著亞格的話,接著,他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睜大眼睛。

被偷的食物,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還有那根不屬於旅館裡任何人和獸的毛……將這些事情全部加在一起,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只有一種了。

「會不會是……

艾克達說出一個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結論:「凶手其實根本不是旅館裡的成員?」

2

「不是旅館裡的成員?你是說除了我們這些受邀者和旅館的員工之外,還有其他人躲在這裡?」

艾克薩問道。

「就是這個意思。如果凶手是外來者,那麼有很多問題都可以得到答案了。」

「也許我曾經看過他。」

克狼也在這時候說道:「我和阿劍離開健身房的時候,我有看到一個身影從樹林裡閃過,當時我雖然沒有想太多,不過我就是追著那個身影才踩到包裝袋的。」

「這個你也有寫到,不過沒寫他的長相。」

「你有看清楚他是誰嗎?」

迪亞克問。

「沒有,我只看到他頭上有長角,所以應該不是人類。」

「對、對啊,你還說是白色的呢,那個角。」

亞格也在一旁點頭附和。

「角?這裡有長角的只有我和龍王,我沒去過樹林,龍王也沒離開過旅館,肯定不是我們兩個。」

迪亞克回答他。

「那就沒錯了,是外來者幹的。」

克狼彈了一下手指。

「等一下,等一下,光憑這樣就做判斷還不太保險。」

迪亞克舉起手打斷克狼:「我們這樣隨便做出結論是很危險的,剛剛那不過是猜測而已,至少要有一個證據來支持這個假設才行。」

「證據的話,我這裡就有一個。」

聽到迪亞克這麼說,艾克達馬上答道。

「真的?你是說比火腿的包裝袋和克狼的證詞還要更明確的證據?」

「不只,拿去做DNA比對都沒問題。」

艾克達拿出他早上撿到,現在裝進塑膠袋裡的那根毛,交給迪亞克:「這是我在廚房地上撿到的,它跟旅館裡所有人和獸的毛都不合,我想一定是凶手在偷食物時遺落的。」

「你撿到這根毛的地方有沒有被掃過或是清理過的痕跡?」

「沒有。」

「那,這應該不是用來誤導我們的假證據,先假定它是真的。」

迪亞克拿著艾克達給他的那根毛,巨細靡遺的開始分析:「從外觀、顏色和色素的分佈來看,這是獸人的頭髮。這裡沒有機器和資料可以做進一步分析跟比對,所以我不能給出肯定的答案,不過從鱗片的生長跟排列方式,我想應該是屬於熊、虎、獅或牛獸人的頭髮。」

「不是龍人的頭髮?」

艾克達問。

「不是,種類不一樣。」

「這些種族的獸這裡都沒有,除了……

艾克達再度支著下巴沈思,接著他發現迪亞克一直盯著他看。他低頭看看自己身體,突然明白迪亞克的意思:「你看著我做什麼?再怎麼樣也不會是我,而且我頭髮又不是這種顏色。」

「我沒說是你啊。」

迪亞克露出俏皮的笑容。

「我覺得這樣已經很不錯了,聽起來範圍縮小不少。」

艾克薩樂觀的表示。

「對方又不在我們之中,這哪有差別?只要看到這裡有沒見過的,馬上就知道是他。」

克狼提醒他。

「說的也是,你看我這外行的就是不懂。」

艾克薩嘆息地說。

「我們也不內行,只是看過一點相關書籍而已。」

迪亞克說完對艾克達擠擠眼,艾克達也對他露出鬼臉當作回應。

「現在已經知道對方是從外面來,我們最好提醒大家注意一下,要是看到沒見過的獸,先把他抓起來再說。」

克狼提議。

「要是看到兩個沒見過的獸,是不是兩個一起打?」

亞格提出問題。

「怎麼可能會有那種事!」

艾克達跟迪亞克異口同聲的說道。

3

完蛋了,這就是艾里現在的唯一想法。

偵探居然變成凶手,這可是推理小說中的最大危機啊。警察都那麼笨,他們一定不會還給自己清白的,如果事態繼續發展下去,搞不好就要進監牢了。

(我要現在就想辦法逃出去嗎?還是假裝沒事,等離開這裡後繼續過普通生活?不行,那樣做太遜了,偵探是不會選擇逃跑的。自己的罪名就要靠自己來洗清,這才是偵探該做的。

對了,也許這是老天賜給我一個當偵探的機會,要我找出真正的凶手。就算找不出來,反正試試看也沒有損失,我又何必擔心那麼多,真笨。)

艾里臉上重新出現笑容,反正沒人知道他在調查,失敗了也不用覺得丟臉。

(好吧,我該從哪裡開始才好?艾克達已經把全部的地方看過一次,我該不該循著他的道路再走一次?)

艾里搓搓手,開始思考自己要做的下一步,結果有人在這時敲他的房門。

「誰啊,在我要開始認真的時候……

艾里一邊抱怨,一邊走上前去開門。

當打開門的那一瞬間,艾里才想起自己沒確認來者就開門的行為有多危險,但已經來不及了。

還好站在門外的是艾克達,他笑著對艾里點一下頭,並說聲:「嗨。」

「是你啊,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和你聊天,你現在有空嗎?」

「進來吧。」

艾里拉著門往後退一步,讓艾克達走進他的房間。

一走進房間,艾克達劈頭就問:「你還好吧?」

「什麼還好吧?」

艾里覺得莫名奇妙。

「我聽說凶手是在你端去龍王房間的客房服務裡下毒。」

「對啊,是這樣沒錯。」

一提到這個話題,艾里的情緒又開始低落起來。

「我想問你當時的過程。」

「過程?喔,對了,我是事件的相關者,你會來問案發過程也是一定的嘛。」

艾里這才想起他只想著要去查案,卻忘了自己也是該調查的對象。

「好像沒什麼特別值得一提的,就是凶手在我送過去的點心裡下毒,然後龍王吃了就中毒了,就這麼簡單。」

艾里想了一下回答。

「我想知道更詳細的過程,你能不能從頭到尾描述一次,也許在這短短的過程裡面有什麼重要的地方被遺漏了。」

「更詳細啊……

艾里更仔細的想了想當時的情況,然後說道:「那個時候我剛折完口布,正在餐廳裡擦玻璃杯,接著經理走進來,要我準備一籃麵包和一壺茶送到龍王房間去,我就去廚房拿了一籃麵包還有泡一壺茶,然後就拿一個托盤送到龍王房間去了。」

「你的托盤是從哪裡拿的?」

艾克達問。

「從廚房,我從整疊托盤的最上面拿的。」

「托盤都放在同樣的位置嗎?」

「基本上是一樣的地方,就放在菜台旁邊,一進去就可以看到。」

「所以在托盤上動手腳並不困難。那茶跟麵包呢,是不是都是你自己親手拿的?」

「是我自己拿的,而且我都是隨便挑,並不是從第一個開始拿,所以毒藥應該不是被下在茶包或麵包裡面,除非每個都有毒,不過我確定這不可能。」

艾里說著吃吃地笑了起來:「因為我在那之後挑一些茶包和麵包起來試過了,全部都沒有問題。喔,還有茶壺我也檢查過,我忘了說了。茶壺我也是從那十幾個裡面隨便挑選的,茶壺也都沒有毒。」

「你拿什麼東西試?」

艾克達驚慌地問。

「我用的是蟑螂,你不用擔心。」

(魔龍之淚對蟑螂有用嗎?)

艾克達的頭上冒出一個大問號。

「好啦,剛剛都是你問我,現在該我問你了,你那邊有沒有查到什麼?」

「我們發現凶手可能是從外面來的。」

「什麼?外來者?」

艾里顯得大受打擊:「這是真的嗎?你確定沒弄錯嗎?」

「我想是沒錯,因為找到了不符合內部人員的頭髮。」

「天啊,怎麼會這樣呢?劇情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啊。」

艾里一邊用手抓著脖子的黑毛,一邊抬頭看著天花板原地打轉,口中還不停的低聲喃喃自語,看起來好像在跳某種神祕的舞蹈。

「那根頭髮確定是外人的嗎?就算和旅館裡面的成員不合,也可能是不知道誰從旅館外面沾回來的。」

艾里突然停下舞蹈問道。

「有可能嗎?從外面走進來這麼遠,應該早掉了吧。」

艾克達反問。

「如果這麼容易就掉落,微物證據就沒有找尋的意義了。就是因為這些東西可能會黏在身上幾百幾千公里後掉在案發現場,所以才能夠抓到凶手啊。而且這是新開的旅館,也可能是裝潢工或搬運工掉的。」

「你說的也有道理,果然是愛看推理小說的專家。」

艾克達露齒而笑。

「專家還稱不上,我只是看過不少書而已。不過……

艾里又將頭歪向一邊:「現在想想,那時候好像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什麼地方?」

「現在想不起來,不過那只是感覺而已,我不確定會不會弄錯。算了,等我想到是什麼地方我再告訴你。」

「好,沒關係。」

艾克達向他道謝,然後準備離開。艾里卻在這時攔住他:「你還要再去查哪裡?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好啊,有你跟我在一起,說不定能找到什麼我找不到的東西。」

「我們接下來要從哪裡開始找起?」

「這棟旅館的每個地方好像都已經看過了,我還真不知道要找哪裡。」

艾克達摸摸腦袋。

「龍王的房間你也有進去看過?」

艾里問。

「這倒沒有,那裡現在為了保護龍王而封鎖起來,我沒辦法進去看。」

「那我們再回前幾個案發現場去,我想順便聽聽你的推理。」

艾克達此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等一等,那你的工作怎麼辦,你不用去整理房間什麼的嗎?」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邊調查邊整理。」

艾里對這個問題報以燦爛的笑容。

4

由於現在天色已晚,龍王房間也不得其門而入,因此艾克達和艾里現在僅存的唯一選擇,只剩克利托的房間,也就是第一個案件的現場。

艾克達先幫艾里將他負責的房間整理好,然後他們才一起走到克利托的房間。

雖然克利托的房門已經被艾克達他們撞壞而沒有辦法關,不過他們還是先向懷斯特借了鑰匙,接著第三次踏入這個地方。

「克利托的屍體就是在這裡被發現的。」

艾克達指著地上說道。

艾里點點頭,摀著鼻子慢慢靠近原先放著屍體的地方。

為了避免留下痕跡,地上的血液和留言在拍照存證後就被清除了,不過地面上還是隱隱發出令人作嘔的死亡氣息。

「這個房間真的是密室嗎?」

艾里把手從臉上移開問道。

「我和賽倫破門進來時克利托已經死了,房間裡的模樣就像大家後來看到的那樣,所有的門窗都上著鎖,唯一的鑰匙也握在克利托手裡。」

「賽倫是誰?」

「他是另一個研究員,和克利托同樣受邀參加展覽。我在走廊遇到他後跟他聊天才認識的,後來就和他一起發現克利托的屍體。」

「你和他一起發現屍體的?」

艾里先是沉思一會兒,接著聲調突然提高許多:「如果他就是凶手,他會不會是故意找你來這裡,要你當目擊者?」

「要我當目擊者?有這個必要性嗎?」

「有,當然有,有好幾種詭計是要有其他人在一旁幫忙作證才能成立,而且這些詭計都必須要自己進入房間動手腳才行。」

艾克達想了想:「可是他並沒有進過房間啊。」

「他沒進房間?」

「完全沒有,他看到克利托的屍體後,就一直嚇得站在門外面不敢進來。在大家趕來之前,就只有我進過這房間,屍體也是我去看的。」

「好吧,看來不是這種方法。」

艾里的推測雖不可行,但艾克達卻也認為未必錯誤,或許凶手在房門被艾克達他們撞開後還動了某些手腳。

當初艾克達他們想用備份鑰匙打開門,但是放置備份鑰匙的總鑰卻在同時不知去向,然後又自動出現。假設總鑰的失蹤是凶手所為,那麼,這個房間裡或許當時真有什麼玄機。

「我看我們再來調查一次這個房間好了,就先從窗戶開始確認吧。」

「等一下,在認定有問題的地方是門或是窗戶之前,我還想再弄清楚一件事情:有沒有可能凶手當時其實還在房間,等到發現者離開後才跟著離開?」

「我想不是,因為我和賽倫撞破門以後就一直站在門口守候,所以凶手不可能先躲在房間再跑出去。而且我當時也搜過整個房間了,確定沒有任何人或獸躲在裡面。」

「原來你都想過了,那我沒問題了,照你說的做吧。」

他們走到窗戶旁分頭檢查,先是用手輕敲玻璃各處,然後又把窗戶開關了幾次,並試著轉動把手。最後,艾克達詢問艾里:「你有沒有看到任何破洞或是細縫?」

「沒有,都封得很好。」

「這個房間的窗戶當時我確認過是有鎖上的,而且也沒有什麼細縫可以使用鐵絲或是繩子來動手腳,也沒辦法使用磁鐵之類的從外頭鎖上,所以窗戶應該沒有問題。這麼看來,問題還是出在鑰匙上。可是鑰匙一把緊緊握在屍體手裡,一把又被鎖在保險箱和紙袋裡,都不可能被使用,而且鑰匙也是不能複製的……嗯?等一下。」

艾克達突然想到一個疑問:「我記得這鑰匙是沒辦法複製的沒錯吧?」

「是啊,這種鎖以前是銀行使用的呢,當然不能輕易被複製。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地方生產這種鎖,所以後來就被淘汰了。旅館使用的這些大概是為了省錢,趁著人家淘汰的時候免費撿來的,真會精打細算。」

「現在已經沒有生產了?之前櫃檯的人還跟我說這鑰匙重新打一把要好幾天,原來現在連做都不能做。那如果鑰匙弄丟了怎麼辦?房間不就永遠少一把鑰匙。」

「如果真的弄丟,就只好請經理把原來的鎖頭拆下來,換成備用的了。」

「這鎖還可以拆下來的?」

艾克達對這回答十分意外。

「可以啊,你看。」

艾里指著門後四個八角形的凸出物說:「這個鎖是用四個特製螺絲鎖在門上,然後外面再用同樣的螺絲將兼具保護和美觀的防撞合金外殼罩上,所以只要把所有的螺絲都拆掉就可以直接拿下來。」

「原來還有這招,我就知道,請你來真是做對了。」

艾克達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的說:「那事情就簡單了,只要把螺絲轉鬆,讓鎖和門之間出現間隙,就可以用鑰匙先從外面上鎖,然後把鑰匙從隙縫丟到室內,再用細線把鑰匙拉到屍體手裡。」

「我不是想潑你冷水,你說的那種『機械密室之細線萬能篇』的方法雖然是很常見也很好用的方法沒錯,不過這次恐怕不適用,因為這個鎖和門之間是沒有空隙的。這裡的鎖我沒拆過,不過我以前在別的地方看過同樣的東西,所以我知道,你看這裡。」

艾里把門拉到一半的位置,指著門鎖和門板的銜接處說:「這種鎖是把鎖孔的部份從裡面凸出剛好和門面平行的長度,而且凸出部分的體積和門板上挖出來的洞大小相同,所以你說的那種『轉鬆螺絲,讓鎖和門之間出現空隙』的作法是行不通的。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轉出來的螺絲沒辦法從房外轉回去。」

「你研究得還真透徹……咦?」

艾克達的注意力突然被房門朝外的那一面所吸引,這種門雖然是木頭做的,邊緣處卻包了一整圈的防撞鐵片。他發現靠近門鎖的鐵片邊緣處,好像有一點一點透明的奇怪東西。

「你看,這是什麼東西?」

艾克達用手摸摸那樣不明物體,感覺好像是某種東西的結晶或是硬物。

「這只是這扇門當初製作的時候有瑕疵而已吧,有的門在製作的時候沒弄乾淨,就會留下像這樣一顆一顆的東西。」

艾里用他的貓爪摳摳門後說道。

「是嗎?」

艾克達搖搖頭表示:「不過姑且不論密室之謎,我現在就連凶手為什麼要用比擬殺人的原因都不清楚。凶手為什麼要把屍體弄得和留言一樣,或者是為什麼要留下和屍體一樣的留言,這麼做有什麼意義?我實在是想不出來。」

「如果是比擬殺人,我倒有一點心得。」

艾里用一副專家的口吻說道:「根據我的研究,凶手會使用比擬殺人通常都是為了兩個目的:如果不是為了隱藏凶手使用的手法,就是用來掩飾失誤。」

「失誤?」

「就是凶手不小心遺留在現場的證據,或是其他雖然不算是證據,但還是可以讓人明白指出凶手是誰的東西或是某件事情。」

「比擬殺人還有這種意義?」

艾克達對這項新情報有些意外,他原先以為這留言只是總參謀想傳達某些訊息給他,沒想到其中還可能藏了其他涵義。

這個新發現讓艾克達精神為之一振,他繼續追問:「你能不能說得更具體一點?還是你可以舉些例子給我聽?」

「如果是隱藏詭計,可能是現場留下了某些無法除去,又會讓人看了就可能聯想到凶手使用什麼方法的東西;掩飾失誤也是一樣,都是為了讓那樣東西不會太顯眼,所以故意把現場弄成某種模樣,好將那樣東西的存在合理化,或讓人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

「如果是現在這種現場,你覺得可能是什麼東西的偽裝。」

艾克達指著地上問。

「說不定凶手受傷了,不小心把自己的血沾在某個地方,所以才要把現場弄這麼多血。」

「受傷……這也不是不可能。」

艾克達將手托在下巴上說道:「可是艾里啊,就算凶手要進行偽裝,也不需要使用比擬殺人的方式,只要把屍體切開,讓克利托的血蓋住自己的血跡就行了。即使沒有留下留言或把屍體弄得和留言一樣,大家也只會認為凶手的手段很慘忍,並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啊。」

「這……我還真沒想到這點……

艾里露出傷腦筋的表情。

「而且留言的最後面還有四個小小的數字,不知道它們代表什麼意思。」

「留言後面還有數字?啊,對喔,我都忘了,好像是這樣沒錯。」

「你覺得如何?後面那些數字會不會是凶手想要傳達什麼訊息,或是有其他的涵義?」

雖然已經幾乎是可以確定的事情了,艾克達還是想聽聽艾里的看法,或許他會有不同的見解。而艾里也沒有辜負艾克達的期望:「如果不是前面兩種,那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利用比擬殺人來隱藏自己的動機或目的。」

「你剛剛不是說比擬殺人只有兩種目的?」

「對啊,隱藏動機也算是凶手用來隱藏詭計的一種方式。因為隱藏動機時,通常也會隱藏住凶手使用這種詭計的原因,所以只要一解開,就能同時解開好幾個問題。我有一本書裡的詭計,就是凶手利用比擬殺人來隱藏某個不想讓人知道的事實。那本書叫做鳥神殺人事件,你有看過嗎?」

「喔,那本啊,我有在書店看到,不過內容還沒看過。」

「我正好有帶來,你要看嗎?我可以借你。」

「好啊,你放在哪裡?」

「在我房間,我放在我的行李裡面,我等一下拿來給你,還是你要來我房間看,我泡特別的杏仁茶給你喝。」

「那本書會不會很厚?」

「不會,大概兩、三個小時就看完了。」

「兩、三個小時啊……

艾克達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八點五十三分,距離總參謀約好的十二點差不多也是三個小時。

「那就到你房間看吧,麻煩你了。」

5

旅館員工的房間在一樓,和旅客的房間隔了一段走廊作為區別。艾里帶著艾克達走進自己的房間,把書從行李裡拿出來交給艾克達後就去泡茶了。艾克達坐在床上,趁著艾里泡茶的空檔開始看書。

這本書的故事是描述某個深山的小村子裡埋藏了數樣能夠帶來名譽和財富的古代神器,一群學者為了考古學的研究來到這個村子,打算挖掘出這幾樣傳說中的神器。但是這些神器都是受了詛咒的器具,它們除了會讓擁有者得到財富,也會帶來恐怖的災難。被詛咒的人不但會災禍連連,甚至有可能會因為那些神器而喪失性命。

就在找尋神器的過程之中,這些挖掘神器的學者一個接著一個慘遭橫死,不但死狀充滿迷團,而且他們都是被那些神器描述的物品所殺害,就跟傳說所描述的一模一樣。

(不對啊,現在遇到的不是這種的,這樣能做參考的部份就很有限了。)

「來,泡好了。」

艾里將裝著杏仁茶的茶杯遞給艾克達,然後坐在艾克達旁邊。艾克達接過來喝了一口,那種甜蜜的味道真是好極了。

「味道怎麼樣?」

「很好喝,對了,我的房間裡面好像沒有杏仁茶,是只有特別幾個房間才有嗎?」

「不是,這是我自己帶來的,我們家都是用這個來招待訪客。」

聽到艾里提及他的家,艾克達順便問道:「你家在什麼地方?」

「我目前沒有房子,都是住在工作的地方或是員工宿舍,不過我父母都住在炎城的老家。」

「只有你父母?你其他的兄弟也不住在家裡?」

「我是獨子。」

「你沒有其他的兄弟啊?那朋友呢?」

「朋友是有一些,不過他們的興趣和喜好都和我不太合,所以我一直在尋找和我有同樣興趣的人。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能夠認識你這位同好真是太好了。」

「我也很高興遇到你。」

對於艾里發自內心的喜悅,艾克達也對他露出同樣的笑容當作回應。

「你看到哪裡了?咦?你看的還真快。怎麼樣,有沒有從裡面想到什麼?」

艾里看了一下書的內容後說。

「我還沒看到解謎的地方,沒辦法給出很肯定的答案。不過不管書上怎麼說,都不可能會和真實情況一樣,也許根本完全不同也說不定。」

艾克達說出他的感想。

「這話是不錯,不過你看這裡,這裡跟現在的情況有點像,說不定可以當作參考。」

艾里從艾克達手上把書接過去,翻到後面的某一頁後攤開給艾克達看,艾克達卻用手把內容遮住:「哎喲,我還沒看到那裡,現在先看的話等一下不就沒得看了。」

「喔,那你先看完吧。」

艾克達將把書翻回他原先看的那一頁,不過在他翻回去之前,他還是看了一下艾里建議的那頁是第兩百五十九頁。

艾克達從他之前讀到的地方繼續翻下去,艾里也在一旁跟著看。看了一會兒後,艾里問艾克達:「你還要不要再來一杯?」

「好,麻煩你。」

艾克達點點頭,艾里拿著他的杯子去泡第二杯茶,讓艾克達坐在原位自己看。

故事繼續往後面發展著,當所有神器的詛咒都出現過,大家都以為事情已經平靜後,主角開始對整個事件展開調查,並對其中一位受害者留下的神祕留言進行破解。最後,主角注意到其中一個現場有一點不太尋常的地方,進而發現到凶手的真實身分。接著,主角又發現了神器埋藏的所在地,於是帶領大家前往該地找出神器,並且在找出神器的同時,揭發這個駭人聽聞的凶殺案。

原來凶手是村子裡的某位村民,他因為某些原因而憎恨著其中幾位隊員,同時他為了想要隱藏提示神器所在地的暗示以保護神器不被找出,於是將整個事件偽裝成神器的詛咒,好讓隱藏暗示的舉動不會那麼明顯。

(這就是艾里說的隱藏動機吧,依現在的情況看起來,這一種是最有可能的。)

艾克達從艾里手上接過第二杯茶,繼續看著後面的故事。翻到兩百五十九頁時,艾克達特別仔細的把那頁讀完。

凶手其實在多年前就因為意外而不小心害死原來真正保護神器的人,為了掩飾這個罪行,凶手長年來都一人分飾兩角。直到今天,凶手利用這個連續殺人的機會混在其中詐死,擺脫了另一個假冒的身分。

凶手說完所有的真相後,趁著眾人不注意時抓起詐死時所使用的神器自殺,結束了這一場由古代神器所引發的殺人事件。

艾克達合上書,不發一語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艾里看艾克達已經看完書,迫不及待的問道:「怎樣,有沒有看到我說的地方?」

「看到了,不過我不太確定你要我看的重點是什麼。」

「就是這裡。」

艾里把書翻回兩百九十三頁,指著其中一段說:「你看,這裡不是說凶手把假人丟到懸崖下,假裝那是自己受害嗎?這就讓我想到,我們現在這個案子和它其實很類似。」

「怎麼說?」

「你看喔,到目前為止,凶手一共犯案過三次,但卻只有第一次克利托被殺,其他兩次並沒有人喪生,和這一段內容是不是有點像?」

「不太一樣,書上寫的是詐死,這個案件只是失手,而且我想凶手並沒打算放過龍王,只是龍王命大沒死而已。雖然看起來很像,但我想它們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嗎?我覺得看起來都差不多。」

艾里搔著頭表示。

「當然也可能你是對的,我只是說出我的想法而已,我不敢說我一定正確。反正,只要能找出真相就行了,不必特別執著於誰對誰錯,那樣沒有意義。」

當艾克達說到「真相」時,不知怎麼地突然想起克也對他的叮嚀:「有時候,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較好,如果說出真相,反而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艾克達當時並未多想,但現在回想起來,克也的話裡似乎隱含了某些暗示。

(克也哥是不是知道關於這些事情的內幕?)

一想到這兒,艾克達漸漸坐立難安起來。現在才十點,克也應該還沒休息,可是眼前的艾里正盛情招待自己,貿然離開好像顯得有點唐突,或許該多坐一下才不失禮貌。

艾里注意到艾克達頻頻看時間的動作,便問:「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要做?我看你一直在注意時間,而且好像一直想走。」

「啊?我……是啊,有一點事情。」

發現自己的意圖被看穿,艾克達很不好意思地承認。

「沒關係啊,有急事的話你就趕快去,要是耽誤就不好了。」

艾里很乾脆的說。

「不好意思,難得你特別招待我。」

走出門時,艾克達對艾里說道。

「那裡,其實我也該休息了,明天還要早點起來準備早餐。只是我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你說有事要走我反而鬆一口氣呢。」

艾里也摸摸自己的後腦杓,不好意思地笑道。

6

和艾克達預料的一樣,克也還待在宴會廳裡破解程式。他看到艾克達時露出驚訝的表情,問道:「已經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休息?」

「等下還有事要做,不能太早睡。克也哥你呢?你進行的還順利嗎?」

「啊,這個已經不用擔心了,最晚到後天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為什麼說是『最晚』?」

艾克達覺得克也話中有話。

「我發現對方在程式裡加了定時設定,只要一到後天中午十二點,程式就會自動解除,所以就算放著不管,後天我們一定也能出去。我現在在做的,只是看能不能早點解除。不過還是沒什麼進展,就連一分鐘都沒辦法動。而且也不能把現在的系統複寫掉,大概是因為對方還動了其他的手腳,不過我還沒想出怎麼解決。我當初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結果浪費那麼多時間,小看人果然是不對的。」

「既然後天就能出去,你也不需要這麼拼命了,反正放著不動也能離開不是嗎?暫時休息也無妨。」

「我知道,但是那樣做太不負責任,這簍子是我自己捅出來的,就算少一秒也好,我一定要把它破解。倒是你這麼晚特別跑過來,是不是有事想找我?」

「是,之前克也哥曾告訴過我『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較好,如果說出真相,反而會造成更大的傷害』,我在想你可能知道些什麼我不知道的內情,所以想來問問看。」

「那只是我給你的忠告而已,我並不知道什麼內幕。」

「可是聽你當時的語氣,你一定知道些什麼吧?請你告訴我。」

「我真的都不知道啊,我知道你在追查這個事件,所以我想先給你一點提醒,就當作是我杞人憂天吧。不過我也不是個會記取教訓的人就是了,不然也不會惹出這一連串麻煩,還把學長也連累進來。我早該知道我不能和別人有往來,我真是個大笨蛋。」

不知道為什麼,克也越說越激動,臉色也漸漸脹紅起來。

「克也哥……

艾克達沒想到克也會出現這種反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哈哈,本來還想說要把我的防禦系統展示給各國領導看,結果反而成了差點奪走龍王他們性命的凶器,真是諷刺對不對?我老是這個樣子,做什麼事情都會給大家惹麻煩。早知道我就不要參加什麼展覽了。可惡,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根本不想傷害人啊。」

克也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艾克達見狀連忙上前抱住他,輕拍他的背並安撫道:「沒事的,克也哥你太累了,你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你只是壓力太大才會胡思亂想,事情並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你也沒傷害任何人啊,不會有人怪你的。」

「可……可是,學長他會討厭我嗎?他會不會覺得我老是替他找麻煩,想離我遠一點?他一定不會想再接近我。」

「亞克哥絕對不會離開你的,他一向都很高興能幫朋友的忙,而且亞克哥老是在稱讚你,他說:『我很少用天才來形容一個人,而克也是少數能被稱為天才的獸』。」

「真……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艾克達輕撫著克也的背部,感受著從對方毛皮下傳來的溫暖。

其實艾克達根本沒聽迪亞克說過這些話,剛剛說的都是他之前從某部電影裡看來的台詞,不過為了安撫克也的情緒,他也顧不得這麼多。

「克也哥,我們先回房間休息吧,你看你已經很累了,先去睡一下吧,亞克哥也一定會要你先休息的。」

艾克達邊哄著克也邊扶他回房,好不容易才讓克也坐在沙發上靠著自己休息。

(我到底招誰惹誰了?真是,怎麼會這樣呢?)

他只不過想問個問題而已,結果搞出這麼多名堂。不過克也已經坐在電腦前面兩天了,兩天都沒進展,他的壓力一定很大。想想他也真是夠辛苦了,無端被捲進總參謀的陰謀裡,又要擔心自己得對這些事負責,自己只不過借他靠一下,聽他發發牢騷而已,讓他好好發洩一下也是應該的。

哭了一陣子後克也終於冷靜下來,他擦擦眼睛後說:「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看到我這個樣子,你不會笑我吧?」

「我怎麼會笑你,我就像哥哥一樣尊敬你,有誰會笑自己的哥哥?」

「你真會說安慰話,不過你前面說學長說的那些稱讚我的話是騙我的吧?我也看過電影,那是電影裡的台詞吧。」

克也擠擠眼睛說。

「啊,被發現了,我那時候只想著要說一些安慰的話,就順口說出去了,你生氣了嗎?」

艾克達有些不安地問。

「沒有,我沒生氣。倒是你可要幫我保守秘密,別告訴學長我哭過。」

「你放心,我不會說。」

艾克達再次確認道:「只是,克也哥,你真的沒有線索能提供我嗎?」

「這一點我也愛莫能助,我這兩天一直在搞我的電腦,知道的比你還少,沒辦法給你實質的幫助。我有一個想法,也許能當作參考。」

克也深思一下,說道:「我聽學長說總參謀主動找你交談,我給你的建議是,你如果問他和案件有關的事,他一定不會說出你要的答案。但是不用緊張,你就和他隨便聊,談談彼此的信念什麼的。然後要抓住他說的每個字,就算聽來無關緊要也一樣。因為那很可能是他在暗示你,故意透露給你的線索。不過那些線索對破案大概沒幫助,只能幫你修正思考方向。」

「你怎麼知道他會自己主動給我線索?」

艾克達問。

「因為……

克也臉上出現艾克達無法理解的表情:「是我就會這樣做。」

7

(艾克達會不會認為盧爾斯的命案和我有關?)

總參謀思考了一下,得出的答案是「會」,以他對艾克達這隻虎人的認識,他認為艾克達會聯想到這與他有關,不過前提是艾克達得先知道這則新聞。

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總參謀悶哼一聲,用遙控器打開電視,電視上正在播放夜間新聞,內容正好就是盧爾斯命案的報導。

總參謀又哼一聲,按一下遙控器關掉電視,反正案件「目前陷入膠著狀態」,看不看又有什麼差別?只要沒新的消息,電視上就會不斷播放相同的影片,新聞這種東西就是這樣,他們甚至連稿子都懶得改一下。

回想著艾克達,總參謀擔心自己會不會太高估對方的實力?儘管艾克達身為國聯的見習參軍,是少數菁英份子之一,但是個性好玩,年紀也輕(以獸人來說算輕了),有時後考慮得不會太周到。如果不能達到他要效果,之前許多佈局就白費了。

總參謀看了一下他左手上那隻價值三十八萬烈封幣的萊斯康諾原子錶,距離十二點還有十二分鐘。這隻錶是巖山科技城採用最新科技製造出來的限量錶,耐火耐水耐撞擊,不會被任何電波影響,內含的能源礦石可讓手錶維持運作一千年,精確度則如同全世界用來當作標準時間的原子鐘,而總參謀必定每日對時。

(再確認一次艾克達可能問的問題吧。)

總參謀將艾克達可能問的六十六個問題全部以自問自答的方式背誦了八次,還寫下來反覆檢查以確定自己沒有任何遺漏,但總參謀還是擔心自己會在無意間說出不該說的話。儘管艾克達的才智比起迪亞克可能差了一截,但總參謀可沒忘記一個重點:「問題是可以問人的」,除此之外,他更相信另一句名言:「當你以為自己準備的很充分時,敵人可能準備的比你更充分。」

(差不多該來了。)

還有一分鐘,總參謀預估對方害怕自己不守諾言,一定會在整點時準時到達。

十二點整,門鈴響起。

蠻準時的。

「門沒鎖,請進。」

艾克達打開門,以充滿警戒的眼神踏入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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