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0094 連載獸人故事

感謝作者 Phil 不吝下筆贈予小站

 

        犽鎧洛看著周圍的唱片和排在一旁的樂器,把頭低下來沉思。蜘蛛網結在牆壁的每個角落,已經變得更黑。不知為什麼,鎧洛開始把唱片給排好,樂器都收拾掉,再把房間打掃乾淨。喘了幾口氣後,他望著黯淡的天花板,最後在安靜的五分鐘內沉睡。

 

        當晚犽志狼很遲才回來,全身流著汗的他右手拿著一包烤栗子拖著腳慢步進入自己的家,然後坐下。雖然沉靜在這時刻是他需要的,但他難免會懷疑自己的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放下了袋子後,他打開鎧洛的門,發現他已經安詳地睡在冰涼的地板上。鎧洛入睡的樣子使志狼放心。抱著自己親愛的弟弟上床再為他蓋上被,志狼再次坐在客廳的桌子上吃著栗子算著錢,看看是否能挨過這個月。

 

        第二天,鎧洛看不到自己的哥哥,只在桌上的碟子看到兩條香腸加一粒煎蛋,而裝著鮮奶的玻璃杯下是一張紙條和一些錢:

 

“鎧洛,哥哥今天要很忙,可能會很遲回來。你要乖,別翹課。我留些錢給你自己買午晚餐,不用為我準備什麼,自己吃就好。    ~哥哥”

 

        鎧洛就知道家裡已經沒什麼錢,不然自己的哥哥不會加班。況且今天又不是他值班。心酸了,香腸和蛋的香味已經無法讓鎧洛安心地享用哥哥為他準備的早餐。當天他的確很聽話,慢慢地吃早餐,安靜地準備然後獨自走到學校上課。喧嘩的校園和鎧洛成為明顯的對比。幾乎每個人都有夥伴,只有他,在下課時坐在樹底下,無心地看著被微風吹到的野草。

 

        課室和以往一樣都很吵,休息時大家都越過桌位談笑風生,只有長期蹺課的鎧洛坐在自己的桌位拿起鉛筆在白紙上亂畫音符。他沒有機會和其他學生打交道;同學們都知道誰是犽鎧洛,但他的存在與否都不引起誰的關心。連老師們都對犽鎧洛沒什麼深刻的印象,仿佛他是風,來去無蹤。今天大家難得看到這位蹺課大王,原本想和他開個玩笑,但鎧洛臉上的表情似乎化出一道隱形的牆圍繞著他,因此大家只看了鎧洛幾眼,就回去忙自己的事了。

 

        當天鎧洛上完了課,就獨自走到附近的餐廳打包簡單的午餐:只有白飯和包菜。今天他會忙於做功課,尤其是之前所欠的。吃完了午餐後他開始用功,拿起筆來做習題。忙碌於功課的鎧洛不知太陽將下山,把天空變得一片金黃。不久,月亮漸漸升上佈滿繁星的夜空。鎧洛仍然在用工之中,即使自己的手因握筆太久而稍微紅種了。他沒吃晚餐,只意味著把功課做完。

 

        當晚志狼大約淩晨兩三點回來。他沒買什麼宵夜,只是很疲累,很想睡。在這之前,志狼靜悄悄地打開鎧洛的房門,使他感動的是看到自己的弟弟拿著鉛筆倒在桌上睡覺。他覺得自己的忙碌並沒白費,悄悄地拿了被子蓋著鎧洛,回去洗澡後睡覺。

 

        鎧洛一醒來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跑到客廳找哥哥。但和昨天一樣:早餐準備好了,連字條的內容都完全一樣,只是字跡有些潦草。知道今天見不到哥哥後,他只好認命,好好吃早餐再去上課。

 

        這樣過了幾個星期,鎧洛已經沒見到自己的哥哥好久了,心裡十分不舒服。他到底怎麼啦?難道家裡的財政危機有那麼嚴重嗎?每一次看到桌上的香腸煎蛋,都會有思念的感覺纏著自己。鎧洛已經連續過著節省的生活。即使在班上聽到有新的音樂專輯,他都克制自己內心的欲望,專心上課,回家時複習和做功課——他瘦了。營養缺乏的他很容易疲累。有時讀了三章就要靠在桌上睡,天天就是粗茶淡飯,顧不得吃什麼肉。眼看自己的硬幣越來越多,換了紙錢才發現省下來的錢足以維持幾個星期的三餐了。雖然能親眼見到那麼多的錢,但沒見到哥哥的樣子還是很傷心。

 

        光陰如箭,終於接近考試期間了……鎧洛已經是瘦得像個饑民,時時刻刻都很想睡。老師們注意他已改過自新,但是從臉色來看,他們十分可憐鎧洛的處境。問他他不答,致電回家也沒人接。有人像給鎧洛吃東西卻被拒絕,最後老師和同學一起圍著他,使讀著課本的鎧洛非常不舒服。緊張又流著汗的他看看同學與老師,被他們好心地質問。這種壓力和之前的營養缺乏讓他開始頭昏,叫了聲“哥哥”後就倒在桌上,使大家緊張。

 

        不知過了多少個小時,鎧洛睜開眼睛就是雪白色的天花板,自己穿著白袍躺在床上。他喊了起來,驚動了護士。得知自己因營養失調而暈倒後,他十分不放心。哥哥知道嗎?他那麼夜才回來,又沒有手機……鎧洛越想越緊張,頭越來越痛。護士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卻不知該怎麼做,只好說“放心,沒事的……”,哄他睡覺。鎧洛也因為虛弱而漸漸入睡了。

 

        第二天,鎧洛躺在床上等待哥哥,志狼卻沒出現。一天覺得如此漫長,眼淚已不禁地流出來。他已經沒有心情吃東西,一直以為是不是自己表現不好,還是哥哥遇難了。醫生檢查他的身體都認為病情日漸嚴重,都是因為情緒所害。

 

        第三天,有一個病人在深夜被送進醫院,睡在鎧洛的隔壁床位。一些守衛圍著他私語,說這巡兵的親人不見了,加上他吃得很少,剛剛在追趕小偷的時候突然暈倒。說完後他們站了幾分鐘就離去。聽到他們的話,鎧洛起床慢慢走到隔壁床看看,結果他感動的哭了起來。這時志狼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弟弟後,他們互相擁抱對方大哭。看著對方後,他們都已經瘦的得很不健康,而且滿臉憔悴。能看見對方就十分欣慰,所以他們當晚在醫院就睡在一起。

 

        經過醫生檢查後,兩兄弟已完全復原。出院後的第一件事乃吃一大餐。在餐廳裡,他們叫了兩肉一菜一湯,三大碗白飯,狼吞虎嚥地用餐。偶爾雖然會夾菜給彼此,但他們什麼也不說,只是吃完後一起回家,過個屬於兩兄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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