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0047 連載獸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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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陷入危機
1
艾克達從睡夢裡醒了過來。
雖然醒來了,但是他的眼睛卻沒睜開,因為他在這個晚上已經醒來好幾次了。
為了避免克狼像之前一樣獨自待在房裡時再度被攻擊,艾克達決定在克狼的侍衛到達前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看守,以便隨時保護克狼。
儘管克狼好幾次勸他不用這樣做,不過他還是堅持至少要睡在克狼病床旁邊。看艾克達那樣堅持,克狼也只好隨他去了。
只是他從來沒有坐著睡覺過,結果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好,還差點摔下椅子。
雖然說在克狼的危機還沒解除前保持清醒是件好事,可是睡眠不足實在令他覺得難受。
在平常的時候,他偶爾也會打電腦到半夜兩三點鐘,但那跟睡到一半醒來的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一次醒來時他卻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他也說不出是怎麼回事,總之就是有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
即使閉著眼睛,還是可以感到眼前的光亮,看樣子已經是白天了。
(等一下再起來吧。)
艾克達決定再睡一下,於是便轉個身,將頭轉到看不到光的一面。
此時艾克達才發現那個奇怪的感覺就是他現在是平躺著的。
(大概是昨天從椅子跌到地上了吧?)
艾克達雖然疑惑,但是他也沒有特別在意。
躺在地上還比坐在椅子上舒服多了,而且醫院的地板比想像中還要軟,艾克達邊想邊將蓋在身上的棉被往上拉了一點。
不對啊,他昨天坐在椅子上時什麼都沒有帶,怎麼會有棉被?
艾克達猛然睜開眼睛,仔細查看周圍。
此時他才發現他並不是躺在地上,而是睡在克狼的床上,而克狼則坐在原先他坐的椅子上,視線朝向地面。
「我怎麼會睡在這裡?」
艾克達從床上坐起來。
「我昨天看你都沒有睡好,就把你抱上來了。」
克狼抬起頭看著他。
「我睡在這裡那你怎麼辦?」
「反正我也睡不著,起來坐一下也好。」
艾克達有些愧疚,昨天晚上小陣跟阿魯回家時他還自告奮勇的留下來說睡在椅子上就好,結果最後反而是讓克狼睡在椅子上。
他知道克狼一定是因為不忍心看他整個晚上沒睡才把床讓給他的,只是這樣一來他留在醫院裡不就反而變成增加克狼的負擔了。
克狼說他睡不著,也一定是希望自己不要太過自責才這麼說的。
「我本來還想要當你的守衛的,結果反而搶了你的位置。」
艾克達趕緊跳下床。
「沒關係,你繼續睡。」
「不用了,我現在精神很好。你再回去睡吧。」
「我也不太想睡,昨天躺了一天了,不動一下總覺得不太習慣。」
克狼頓了一下,接著說:「我昨天晚上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事情。我在想,小碼會不會覺得壓力太大呢?」
「克狼哥……」
「如果小碼這麼做是想要發洩的話,那我不會阻止他的。」
「那不是小碼想做的,小碼是被控制了。」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小碼也已經在我們家那麼久了,是不是該讓他休息了呢?也許小碼偶爾也想要擁有一點自由吧?」
「克狼哥你……」
克狼說完後便低頭不發一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克狼哥說的是什麼意思呢?為什麼他會突然想這些事情?)
艾克達看著克狼的臉,心裡十分不解。
他們從來沒有限制過小碼什麼,他不明白為什麼克狼會說這種話。
「現在好像還蠻早的耶,不知道大家都起來了沒。」
艾克達不想再繼續這麼沉重的氣氛,於是將話題轉到另一邊。
「是啊,不知道阿劍起來沒有,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好啊。」
2
「於是邪惡的黑魔龍被消滅,王國恢復了往日的和平。」
一打開房門,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亞格正在唸故事書,而克麗絲則坐在床上聽。
「克狼哥哥。」
克麗絲看到克狼,便高興的從床上跳下來。
「輕一點,我的腿還是有點痛。」
亞格說。
「對不起。」
「阿劍你在唸書啊?」
克狼問。
「對啊。」
亞格的臉有點紅,大概是覺得這個年紀看故事書有點不好意思。
「對了,阿良他們什麼時候會來?」
亞格試著轉移話題。
「我想大概再過一會兒吧。」
「嗨,老大,我們來了。」
克狼話剛說完門就被人推開了,一隻龍人跟熊人分別走進來。
「剛說完馬上就來啦。」
「說什麼?」
龍人問。
龍人的名字叫雷克良,是艾克狼的護衛之一。
「沒什麼,你們來的還真快。」
克狼說。
「開玩笑,你都進醫院了還能不快嗎。你現在可以放心啦,只要有我在,誰都碰不到你。」
雷克良拍拍胸部說。
「不好意思喔,還要你們特別過來。原本想說請侍衛團來就好了,可是人太多的話又好像會打擾到其他病患,所以只好麻煩你們了。」
「如果『侍衛長』沒受傷的話,其實他一個就夠啦。」
雷克良用惋惜的語氣說道。
他口中所說的侍衛長指的就是亞格劍。事實上,除了八龍軍的主軍指揮以外,亞格同時也是聖龍騎士侍衛團的侍衛長,而亞格也藉由這個理由常常待在聖龍騎士團,把主軍的事情全都交給副指揮去做,也因此引起八龍軍裡其他人的抗議,認為他不該身兼二職,不過從不向人低頭的亞格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請問我們要守在哪裡?」
另一位有著棕色毛皮的熊人問。
「這個……你們先待在房裡好了。」
克狼想想後說。
「亞格哥哥,他們是誰啊?」
克麗絲小聲的問。
雷克良此時也注意到克麗絲,便上前問候:「嗨,小妹妹妳好啊。」
大概是太突然,這個問候的舉動反而把克麗絲嚇了一跳。
「你……你好。」
克麗絲也點一下頭。
「喂,你嚇到人家嘍。」
亞格搥了一下雷克良的胸部。
「我只是跟她打招呼而已耶,那可能這樣就嚇到。對吧?我沒有嚇到妳吧?我有嚇到妳嗎?」
雷克良邊說邊把臉靠近克麗絲,鼻子上的角都快要碰到克麗絲了。
他這個舉動嚇得克麗絲連連後退。
「我就說你嚇到人家了啦。」
亞格往雷克良的手臂上拍了一下。
「好啦,你們別吵了。」
克狼支開他們,然後向克麗絲介紹:「克麗絲,他們兩個是我和亞格的朋友,他是雷克良,而這位是齊格飛,他們都是龍侍衛。」
「妳好。」
齊格飛對她點一下頭。
「龍侍衛是什麼?」
克麗絲疑惑的問。
「什麼?妳不知道?」
雷克良露出震驚的表情:「龍侍衛就是專門負責保護聖龍騎士的護衛,跟聖龍騎士侍衛團的普通護衛是不太一樣的。平常保護聖龍騎士的是侍衛團的護衛,而有一些特別情況,像是戰爭時則由龍侍衛再提供額外的保護,簡單的說,龍侍衛就是階級比較高的護衛。龍侍衛一共有左右兩名。我是右龍侍衛,而他是左龍侍衛,這可不是隨便誰都能當的喔。」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
「那還用說。」
雷克良得意的說。
「其實也沒有那麼了不起啦。」
齊格飛也在這時候跟著說道。
「不要謙虛了,你可是少數能和我打成平手的對手耶。」
「對啊,要是和我比賽時也能發揮同樣的實力就能贏了。」
對於亞格的這番話,齊格飛也只能露出苦笑回應。
過去齊格飛曾和亞格在一場比賽中爭奪冠亞軍,最後是由亞格取得了勝利。
從此之後亞格便常常挖苦他,當然,亞格其實並沒有任何惡意。
護士剛好在這時候走進來,替他解除了這難堪的一刻。
「早餐來了。」
亞格對早餐滿意多了,因為早餐唯一的青菜只有水煮白菜這一樣,不過他顯然覺得這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
「阿劍,你真的不吃青菜啊?就只有一樣而已啊。」
雖然從小就知道亞格很挑食,不過看到盤子裡唯一剩下的白菜,克狼還是忍不住問。
「不要。」
亞格嘴裡嚼著一根香腸回答。
「你真的要把這些菜剩下來嗎?很可惜耶。」
「那給你吃好了。」
「我不客氣了。」
雷克良用手抓起一小堆白菜吃掉。
「味道還不壞嘛。」
「不是給你啦!」
「別那麼小氣嘛。」
「站住,不准進去。」
外面傳來一陣吼聲,還有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你們要做什麼?放開我,唉呦!」
「發生什麼事了?」
克狼打開門問。
「長官,他想硬闖進去。」
站在門口的侍衛正把一個人壓制在地板上。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雙手被抓到背後的漢斯大喊。
「放開他,讓他進來沒關係。」
侍衛把漢斯放開,讓他從地板上站起來。
「痛死我了,我還以為手要斷掉了。」
「對不起,因為這是他們的職責。」
「職責?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把護衛帶到醫院裡來啊?」
「沒辦法,因為……」
克狼實在不太想說出這件事。
「因為小碼從看守所逃走了,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就請他們來保護克狼哥。」
艾克達幫他說完。
「逃走了?不可能吧?」
漢斯不太相信的說。
「是真的,所以現在羅伯特已經發布了對小碼的通緝。」
「原來如此,我好像也有看到通緝令,所以現在就隨時保持有兩個人守在克狼旁邊嘍?」
「其實是四個。」
「啊?唉,沒差啦,反正結論就是現在就是要傷害你沒那麼簡單就是了。」
忽然醫院的警鈴大作,刺耳的聲音讓眾人忍不住捂住耳朵。
「討厭,好吵喔。」
克麗絲大聲喊道。
「發生什麼事了?」
艾克達忍著刺耳的聲音跟著說。
「不知道啊,去看看吧,說不定是發生火災或是什麼事情。」
漢斯話剛說完,天花板的擴音器就開始廣播:「各位民眾,本院剛剛發生火警,為了各位的安全,請先離開醫院避難。」
「果然是火災啦,我們先離開吧。」
3
醫院裡的病患全都爭先恐後的往門口的方向逃逸,克狼他們也在其中。
所幸醫院的人並不是很多,因此混亂並沒有持續太久。
「我的腿好像沒有感覺了……」
離開醫院以後,亞格抱著腳坐在地上無力的說。
之前亞格離開時不小心被人推倒,柺杖也掉到地上,一下就不知道被踢到哪裡去了。
就在亞格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時,一堆人從後面往門口跑,也踩到他的腳好幾次。
等克狼他們趕回來拯救亞格時,亞格已經痛得沒辦法站起來了,只好由雷克良扶著他跑出醫院。
「阿劍,你還好吧?」
克狼關心的問。
「那些渾蛋,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一定要他好看……」
「亞格哥哥,你還好吧?會不會痛?」
克麗絲關心的問。
「還好啦,沒什麼。」
「還好有打石膏,不然我看你的腳一定會被踩斷。」
雷克良也跟著說。
「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艾克達喃喃自語的說。
從外面根本看不到醫院內部的情形,也不知道現在火災是不是控制住了。
「各位,已經沒事了。」
過了好一會兒後,達特從醫院裡走出來:「火勢已經撲滅了,可以回到醫院裡了。」
「這麼快啊?」
艾克達問。
「是啊,還好發現的早,一下就撲滅了。」
「那我不是白受罪了嗎?」
亞格憤憤不平的說。
「這也沒辦法啊,又不知道火會不會蔓延。而且醫院也沒什麼損失,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克狼安慰的說。
「倒楣。」
回到房間以後,亞格仍然很不高興。
「好了啦,別生氣了。」
克狼拿起之前剩下的菜:「這些我幫你吃掉嘍。」
「話說回來,克狼哥沒有拿到早餐嗎?」
艾克達問。
「我想應該在我的房裡吧,等一下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柺杖找回來了,還沒有壞。」
齊格飛拿著亞格不知去向的柺杖走進來
「我們剛剛不應該就這樣跑出去。」
亞格說。
「為什麼?」
艾克達問。
「因為現在整個近騎都有會讓機械無效的電波,這樣克麗絲身上的心律調整器不就會失效了,這樣對克麗絲來說不是很危險嗎?」
「對喔。」
「呃……啊……」
克狼忽然露出痛苦的表情,緊抓著自己的胸口。
「克狼,你怎麼了?」
亞格顧不得腳上的傷,從床上跳下來。
「克狼哥哥,你怎麼了?」
克麗絲也驚惶的說。
只見克狼倒在地上掙扎,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
「快點去叫醫生!」
雷克良對門外的侍衛喊道。
門外的兩個侍衛趕緊跑去找人幫忙。
過不到一分鐘,達特和幾個護士跟著他們跑回來。
「他怎麼樣了?」
亞格焦急的看著達特走到克狼旁邊。
達特很快的看了一下克狼後便對旁邊的護士說:「送他進急診室,馬上進行急救。」
「克狼哥哥怎麼樣了?他會不會死掉?」
克麗絲在護士把克狼搬上病床時問。
「我不知道。」
達特丟下這句話後便急忙和護士一起把克狼推進急診室。
4
過了好一段時間的急救,克狼總算脫離了險境。
原本其他參與急救的醫生以為只是突發的心臟病發作,但是達特覺得事有蹊蹺,便把那份早餐拿去化驗。
根據化驗的結果,從亞格的早餐的水煮白菜中發現有毒物反應。
據達特的說法,這種毒藥不但無色無味,而且只要一點點就能致命,這次克狼是運氣好所以才能逃過一劫。
即使克狼大難不死,但是仍必須住進加護病房進行觀察。
「可惡!」
雷克良忿忿的用拳頭搥了一下手掌:「我們都已經在這裡了,怎麼還會發生這種事?」
「可是真奇怪,為什麼之前亞格吃那麼多都沒事?」
齊格飛疑惑的說。
「因為毒藥只有加在白菜裡,而亞格只吃肉,所以才沒事。」
達特說。
「不對,我想是因為食物是在火災發生後才被下毒的緣故。」
艾克達斬釘截鐵的說。
「你怎麼知道?」
「因為在克狼哥吃那些菜之前,克良哥就已經吃過一口了啊。」
艾克達解釋道:「克良哥不太可能只吃到沒有毒的部分,也就是說,如果是從一開始護士送過來的時候就被下毒的話,那最少克良哥應該在那時候就會中毒才對。而且我們從一開始就一直聚集在房間裡,唯一一次離開的時候就是在火災時,所以犯人應該就是趁那時候偷偷的跑到亞格哥的房間裡面,然後把毒藥摻在菜裡。依我看,說不定火災也是犯人搞的鬼。」
「說的沒錯。」
洛奇跟羅伯特在此時也來到加護病房。
「我剛剛查過了,醫院裡的火災是被人縱火引起的。照這麼看來,犯人的目的應該就是利用火災引起混亂,然後趁你們離開房間以後將毒藥混進食物裡。」
羅伯特說。
「原來如此,因為亞格只吃肉,所以犯人把毒藥加在亞格不喜歡吃而剩下來的青菜裡,這樣就能順利的殺害艾克狼了?」
達特跟著說。
「那麼說來,犯人就是知道亞格不喜歡吃青菜的人之一了?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有很多嗎?」
洛奇問。
「呃……除了我們以外應該幾乎是沒有……」
雷克良說。
「醫生不是知道嗎?」
克麗絲問道。
這句話觸動了他們的反應,使得眾人的目光移到達特身上。
達特也發現情況不對,趕緊揮著手說:「我也是昨天才偶然知道的,再說我一直都在忙,根本不可能對艾克狼下毒嘛。」
「請問你之前火災發生時在什麼地方?」
齊飛格盯著達特,似乎是已經準備隨時將他抓起來。
「當然在幫忙滅火啊,有其他的醫生跟護士都可以為我作證的。」
「可是滅完之後你到你出來宣佈火已經滅了這段期間應該還來的及到房間裡吧?」
「喂,如果我真的是犯人的話,那我還會那麼費力去救艾克狼嗎?」
「你們好像忘了有一個最有嫌疑的吧?」
羅伯特打斷他們的討論。
「最有嫌疑的是誰?」
「就是烈黝碼啊,如果這樣想的話,一切不就很合理了嗎?他在艾克狼家住了很長一段時間,也當然知道亞格劍不喜歡吃青菜,所以說他是唯一能使用這個手法的犯人。」
(如果犯人要殺克狼哥的話……不是有更簡單的方法嗎?)
艾克達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
「犯人的目標真的是克狼哥嗎?」
艾克達說出他心裡的疑惑。
「你在說什麼?當然是這樣啊。」
羅伯特回應道。
「克狼哥的房間裡應該也有早餐吧?那些食物裡有被下毒嗎?」
「嗯……沒有發現被下毒的反應。」
洛奇看一下筆記本說。
「這不是很奇怪嗎?克狼哥的房間裡也有他的早餐啊,如果要下毒為什麼不乾脆下在那裡,而要特地跑到亞格的房裡呢?況且我們當時都不在房間,這樣做也比較保險不是嗎?再說克狼哥是臨時決定要幫亞格哥吃剩下來的菜,犯人居然連這一點也算能到,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而且克狼哥也有可能會反悔啊。」
「你到底想說什麼?」
羅伯特語氣冰冷的問。
「仔細想想,我們之所以認為犯人想殺克狼哥,是因為之前克狼哥一而再的被攻擊,但是如果照現場的狀況來看,犯人真正想殺的,應該不是克狼哥而是亞格哥才對吧!」
「可……可是中毒的人是克狼啊。」
亞格不解的說。
「我想事實可能正好相反,也許是犯人不知道亞格哥不吃青菜,所以在剩下來的青菜裡下毒,結果反而毒到克狼哥。」
「哼,你也太好騙了吧,那只不過是犯人用的障眼法而已。」
羅伯特不屑的說。
「你們不要再吵了!」
雷克良大喊一聲:「就算再這樣爭論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的,不管下毒的到底是誰,或是他真正要殺的是誰,我們都沒有線索或證據可以證明這些。既然現在克狼撿回一條命,那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守在他旁邊,阻絕任何可能再度威脅到他生命的事情。」
這一番話確實讓他們不再爭辯,羅伯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視線從雷克良的身上,轉移到克狼還有艾克達身上,接著不發一語轉身離開。
「如果可以的話,你們也先離開吧。房間裡的人少一點也比較容易察覺什麼地方有動靜。」
齊格飛對他們說。
「你們先出去吧,我還想再留一下。」
亞格說。
「我也等一下再出去好了。」
艾克達想了想,也決定留下來。
齊格飛沒說什麼,點點頭後便把門關上。
亞格走到克狼旁邊,看著躺在床上的克狼。
現在克狼臉上帶著氧氣罩,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
「都是我……要不是因為我要你幫我吃掉那些東西的話,你現在也不會……」
亞格像是喃喃自語般的說道。
「亞格哥……」
「早知道會發生今天這些事情,我那時候就不會把小碼找來,而是親自照顧你了。」
「什麼意思?克狼哥以前發生曾過什麼事情需要小碼照顧嗎?」
亞格的話讓艾克達聽的一頭霧水。
「有一次克狼因為出任務而潛入敵軍的基地,結果被敵人發現並俘虜,等到我們把他救回來後他卻喪失所有的記憶,什麼事情也不記得了。後來醫生說是因為對方對他注射藥物再加上受到拷問的刺激,導致他心理受到嚴重的創傷才會失去記憶。」
「有這回事嗎?我怎麼不知道?」
艾克達瞪大眼睛。
「你們不知道是應該的,那時候你們剛好都不在。」
亞格嘆一口氣說:「那時候就是為了要照顧克狼我才會帶小碼回來的,結果現在卻是因為小碼而讓克狼受傷,我實在是……」
「不是的,這跟你沒有關係的,而且我相信小碼也一定是清白的,他是你請來照顧克狼哥的看護不是嗎?」
「不……老實說,其實小碼並不是看護也不是傭人。」
「咦?」
「小碼他真的是我買來的奴隸,只是因為八龍不允許買賣人口,所以他是以傭人的身分進到近騎的。這件事只有我跟克狼知道,不過現在你也知道了。所以如果克狼因為小碼而出了什麼事情,這也算是我的責任。」
「是這樣嗎……」
(原來還有這種內幕,這樣就能解釋克狼哥剛剛說的那些是什麼意思了。)
艾克達想起不久前克狼說的那番話。
「我剛剛跟你說的事情你可以不要說出去嗎?有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比較好,克狼一定不會希望其他人因為這件事情而瞧不起小碼。」
「我不會說出去的,還有剛剛你說克狼哥以前失去記憶的事情也一樣……咦?」
頓時,艾克達感到問題已經豁然開朗。
「我想起來了!」
艾克達大喊。
「什麼?」
「有一個方法可以操縱小碼而不被發現,我果然有看到過,我先去確定一下。」
艾克達不等亞格回應便衝出門去,和正好打開門查看的齊格飛擦撞而過。
「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那個……」
艾克達奔跑了三分鐘後,直接衝到圖書館裡面。
「有了。」
艾克達抽出那本「人類心理學」,尋找裡面的資料。
「就是這個。」
艾克達仔細的注視著書上的某段文字。
「太好了,現在只要能證明這一點,應該就可以讓小碼恢復清白了。咦?奇怪,這上面怎麼寫……唔!」
艾克達沒辦法再往下思考了,因為他的後頸感到一陣劇痛,似乎被什麼人重擊了一下。
他還來不及細想發生什麼事情,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便失去意識。
5
「什麼?克狼哥他進加護病房了?」
剛到達醫院的小陣跟阿魯聽到剛才發生的經過,忍不住叫了出來。
前一天晚上他們為了找尋烈黝碼,騎車繞了整個近騎好幾圈,一直找到快十二點才放棄。
由於他們平常都沒有那麼晚睡的習慣,結果今天一直睡到快十點才醒來。
他們到達醫院後卻發現克狼不在病房裡,只好先去探望亞格,沒想到卻聽到克狼住進加護病房的消息。
「那小達呢?他去哪裡了?」
阿魯問。
「他現在應該在圖書館裡,剛才他說他想到別人是用什麼方法控制小碼的了。」
亞格回答。
「真的嗎?」
「應該是吧,他沒有解釋清楚就跑掉了。」
「太好了,這樣小碼就有救了。」
小陣高興的說。
「還不一定喔,別忘了那個羅伯特那麼固執,我看沒這麼簡單。」
阿魯說完後環顧了一下四周,大概是怕這些話被羅伯特聽到。
「放心,他不在啦。」
雷克良說道。
現在雷克良跟其中一個侍衛站在克狼的病房門口看守,而齊格飛則和另一個侍衛待在房間裡面以防萬一。
克狼的房間裡雖然有窗戶,不過是上鎖的,房內房外各有兩個守衛,可以說是防護得十分完備。雖然守衛的人數少了點,不過有雷克良跟齊格飛這兩個龍侍衛同時在場,一般人想要闖過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你要小心點喔,千萬別讓他聽到你說他壞話,聽說那個羅伯特很會記仇喔。」
雷克良說。
「真的嗎?」
「我也是聽其他人說的啦,我跟他並不熟。」
雷克良聳聳肩說道。
「對了,克良哥,那你有聽說小碼有得罪過他嗎?」
小陣問。
「不知道耶,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總覺得他好像跟小碼過不去,不管我們說什麼他都一口咬定小碼是犯人。所以我在想會不會是因為小碼得罪過他所以他才這麼做。」
「這件事我也不清楚,昨天克狼也只用電話大略跟我說一下情況而已,我會去打聽看看,不過不一定有消息。」
「不知道小碼現在怎麼樣了。」
阿魯擔心的說。
「既然沒消息的話應該就還沒有被抓到,我們現在也只能祈禱小碼不要被找到了。」
小陣知道,他們現在只能將希望託付在前去尋找答案的艾克達身上了。
6
「唔……唔……」
不知道過了多久,艾克達才緩緩醒來。
艾克達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手腳都被繩子緊緊的綁住。
他環顧一下四周,發現這是那間放滿不明文字書籍的房間。
(怎麼回事?我記得我本來正在看書,然後我的後頸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不對!是有人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從後面偷襲我,然後把我綁到這裡來!
可是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
艾克達奮力掙扎,試圖找出脫困的方法。
有個人出現在艾克達的面前,艾克達抬頭一看,站在他眼前的人是羅伯特。
「太好了,羅伯特先生,麻煩你幫我把繩子解開,不知道是誰把我綁到這裡……」
「那可不行。」
「咦?」
「要是我放你走,你不就會再度妨礙我了嗎?」
羅伯特露出笑容。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
艾克達此時才明白:「是你把我綁到這裡的?」
「沒錯。」
艾克達腦中頓時一片混亂,羅伯特既是治安隊的總隊長,又是克狼的前任上司,為什麼會綁架他?而且他剛才說的妨礙又是什麼意思?
「你想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
羅伯特用惋惜的語氣說:「我本來還以為那些毒藥一定能要亞格劍的命,沒想到中毒的居然是艾克狼,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是你在亞格哥的食物裡下毒的?」
「當然,不然你以為是誰?」
面對艾克達的質詢,羅伯特也露出無所謂的表情:「反正我都已經把你綁到這裡了,那麼告訴你也無妨。我的目的只有兩個,第一就是殺了亞格劍,第二就是讓艾克狼也嘗嘗跟我一樣的痛苦。當我聽說那個可惡的亞格劍被撞斷腿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心裡有多痛快嗎?想不到他也會有這麼一天。」
羅伯特靠近艾克達,得意的說著:「從我接到醫院那邊的消息說艾克狼被人攻擊開始,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原本我只是想說讓烈黝碼成為犯人來打擊艾克狼,不過沒想到烈黝碼居然會打傷治安隊員後逃跑。老實說,我真是太感謝上天給我的這個機會了。
當時我就已經想好了整個計劃。我只要強調烈黝碼逃離牢房是為了試圖暗殺艾克狼跟他的朋友,就可以把搜查目標全都放在他身上。接著只要等到我除掉亞格劍後,我就能順理成章的把這些罪名全都讓烈黝碼去背負,然後我只要再逮捕烈黝碼,這件事情就會落幕,既能打擊艾克狼,又能讓我全身而退,真是太完美了。」
「你……你不但想殺亞格哥,還想把這件事情誣賴給小碼,你實在太可惡了。」
艾克達憤怒地大吼。
「我可沒有誣賴他,本來就是他先謀殺艾克狼的,這不是大家都看到了嗎?我只不過是稍微利用一下這件事情而已。」
「這麼說來,你說有人要暗殺八龍軍指揮的消息也是騙人的?」
「那個是真的。我前幾天收到不知名人物的密告,說最近有人想在近騎暗殺八龍軍的指揮,不過我把這個消息壓下來了,因為要是讓艾克狼或是亞格劍因此而逃過一劫,那不是太可惜了嗎?雖然我不知道他的目標是誰,不過對我來說都沒差。」
「為什麼?」
艾克達冷冷的問。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做這種事情?克狼哥和亞格哥又沒有得罪你。」
「又沒有得罪我?」
羅伯特的表情忽然變的極度憤怒:「要不是因為艾克狼,我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你、你在說什麼?」
「不懂是嗎?你當然不可能知道,這麼醜陋的事情,他怎麼敢告訴其他人?」
羅伯特冷笑一聲:「上一次我參加劍術比賽的時候,艾克狼因為被我打敗了,所以他就叫他的朋友亞格劍將我從競技場上推下去,害我的腿受到永遠也無法好的傷害,也沒辦法再繼續當龍騎士,最後還搶走我原本應該得到的地位!」
羅伯特的臉漲成紅色,態度也激動起來。
「不可能,你胡說!克狼哥不可能作這種事情!我不准你侮辱克狼哥!」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去問他吧。喔,不過我想你大概沒機會問了。」
羅伯特臉上由憤怒轉為詭異的笑容。
「你、你是什麼意思?」
「我剛剛說過,我也要讓艾克狼嘗到跟我一樣的痛苦。」
羅伯特靠近艾克達說道:「我要讓他好好體會一下他最重要的人一一離他而去,而他卻沒辦法阻止的那種痛苦與絕望。」
「你……你根本就瘋了。」
艾克達拼命扭動身體,想要解開身上的繩子。
「別白費力氣了,你是解不開的。」
羅伯特看了一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現在是十點,夠我回去好好準備一下要送給亞格劍的禮物,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羅伯特站起身,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條已經對折兩次的手帕。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綁架你嗎,因為你實在是太麻煩了。要是讓你繼續這樣妨礙下去,說不定會影響到我的復仇計劃,所以現在只好讓你暫時待在這裡了。」
「你的計劃不會成功的。」
「我倒想看看誰能阻止我,順便告訴你,我之所以會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你,是因為我已經決定用你當下一個犧牲品了。至於理由我也已經幫你想好了,內容就是『你在無意間發現了烈黝碼的行蹤,你便去找他,想勸他回來自首,但是烈黝碼為了避免行蹤暴露,所以只好殺了你。』,怎麼樣,聽起來不錯吧?」
羅伯特再度靠近艾克達:「我現在還不會殺你,不過為了避免你太過吵鬧引來其他人,就請你先在這裡躺一下吧。」
羅伯特說完便用手帕緊緊的捂住艾克達的口鼻。
「放心,不會太久的,大概十二點的時候你就會醒來,到時候我再回來解決你。」
艾克達不停的掙扎,但是全身被緊緊捆住的他根本無法抵抗。
一股濃濃的睡意不停的向艾克達襲來,他的身體漸漸無力,手腳也變得越來越重。
「你可不要怨我,要怪就怪你是艾克狼的弟弟。」
艾克達在意識朦朧中只聽到這句話,接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7
「呼。」
羅伯特把門關上,長長吁了一口氣。
一放鬆下來,左腳的刺痛感又重新傳了過來。
「嗚……可惡,不過沒關係,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
羅伯特再一次回想起與亞格比試當天的情形,那是關係著能否進入前八強的最後一場比賽。為了在這一次的比賽得到冠軍,羅伯特還特別請了七天的長假來練習自己的劍術。
比賽一開始,羅伯特便與亞格進入漫長的打鬥。
亞格的劍術雖然精湛,但是羅伯特的經驗比亞格豐富的多,因此亞格所出的每一招都被羅伯特精確的抵擋下來;而亞格靠著靈活的身手及天賦的運動能力,也巧妙地躲過羅伯特的攻擊。
兩人的纏鬥一直持續了十五分鐘,仍然分不出勝負。
事故就發生在羅伯特逮到空隙而攻向亞格時。
當時羅伯特閃過亞格的招式跳到亞格後面,亞格轉身時一不小心讓身體失去平衡,羅伯特眼見機不可失,趁亞格還沒有來得及回復姿勢前朝亞格擊去。
看到羅伯特朝自己攻來,亞格也提劍抵擋。但是羅伯特接連不斷的攻勢,逼得亞格只能拼命防守,並且連連後退試圖找回反攻時機。
羅伯特當然也知道亞格的企圖,不斷的向前逼近,將亞格逼到格鬥場邊緣。
就在此時,一陣風吹來,揚起了地面的風沙,並且將一部份細小的風沙吹進羅伯特的眼睛。
羅伯特只覺得眼睛一陣刺痛,反射性的閉上了眼睛。
亞格也正好在此時試圖突破困境而連出數招,亞格所出的其中一劍沒有被羅伯特擋下而劃過羅伯特的腿。
原本持續向前移動的羅伯特被亞格的劍劃到後,身體一時失去平衡而跌倒在地。
不幸的是,比賽的場地是個與地面相差三公尺高的競技場,羅伯特因為眼睛暫時無法看見東西而一腳踏空摔下比賽會場。
頓時,賽場發出一陣慘叫。
原本握在羅伯特手上的劍在羅伯特摔下會場時刺穿他的膝蓋,傷口不停地冒出鮮血。
羅伯特馬上就被送去治療,比賽也被迫暫停。
沒多久,大會便宣佈羅伯特無法參加繼續比賽,判定由亞格獲得勝利。
意外之後,羅伯特因為膝蓋受到永久性傷害而沒辦法繼續當龍騎士了。
雖然這次事件只是個意外而已,但是羅伯特卻始終不認為這是意外。
他把這次事件的原因全都歸咎在亞格跟克狼身上,他認為這次事件全都是因為亞格害他摔下競技場而引起的,因為他在之前的比賽中打敗克狼,所以亞格故意這麼做的。而不久之後,騎士團的指揮退位,龍王不升他改將克狼升為聖龍騎士的事情,更使他認定克狼才是真正的主謀,是因為克狼為了搶走指揮的位置才策劃這一切的。
在這種念頭的驅使之下,原本的失落逐漸轉變為偏激,並引起他心裡極度的憎恨。
羅伯特等待這個報仇的時機已經等很久了,現在說什麼他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也要奪走克狼的一切作為報復。打從他這麼決定的那一天起,這就成了他活著的「唯一目的」。
(等等只要藉著檢查的名義進到廚房,然後再找機會把剩下的毒藥加在亞格劍的晚餐裡面就可以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就可以解決掉亞格劍,到時只要說是烈黝碼做的就行了。雖然不知道他逃到哪裡去了,不過這樣也好,既然沒人知道他的下落,也就是等於沒人能證明不是他做的了。)
羅伯特在心中打定主意,並從口袋拿出一個透明的小瓶子。
瓶子裡面裝了大約一半的透明液體,這就是羅伯特之前曾經試圖用來殺害亞格的毒藥。
這個東西是之前羅伯特從逮捕到的一個嫌犯身上搜出來的。
那是一種無色無味又毒性強烈的藥物。只要有一點點進入體內,就會引起呼吸困難,手腳麻痺等症狀,最後心臟衰竭而死。
當他聽到研究員告訴他說:「這種藥不會在體內被驗出來,而且中毒時就跟心臟病發作一樣。」時,他就知道這瓶藥對自己的價值有多高。
當時,羅伯特只對拿著那瓶藥的人說:「我拿去處理。」然後就把藥收到口袋裡去了。
原本像這種危險物品應該要登記後拿去銷毀,不過羅伯特卻把它偷藏起來,也沒有登記有這樣物品的存在。
由於沒多少人知道有這瓶藥的存在,而知道的人也不會問羅伯特到底有沒有把那瓶藥處理掉,所以根本沒人發現藥被羅伯特偷走。
對別人來說這或許是可怕的毒藥,但是對羅伯特來說,這是天上掉下的禮物。
普通的毒藥最大的缺點就是都會有些許奇怪的味道。不管加在什麼地方,即使是人類,只要警覺性高一點都能發現,更不要說是感官比人類強上數倍的獸人了。
既然現在這藥是無色無味的,那還會有什麼問題呢?更棒的是進入體內就不會被驗出來,這樣即使懷疑也沒有證據。
如果幸運的話,也許能當作普通的心臟病把事情處理掉。
要不是有人多管閒事去化驗那盤菜,現在也不會有人知道艾克狼其實是中毒……
「你在這裡做什麼?」
一個人影從旁邊叫羅伯特,把他嚇了一跳。
「是你啊?沒什麼,我只是剛好經過這裡而已。」
羅伯特心虛的說,順手把瓶子收回口袋。
來人跟羅伯特寒喧了幾句,接著便轉身準備離去。
「對了,我剛剛好像看到你進去房間裡面,那裡面有什麼?」
那人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轉過身問。
「這……這個……」
羅伯特緊張的回過頭,想找一個理由解釋。
「啊!」
羅伯特忽然覺得胸口傳來一陣疼痛,因為有某樣東西刺進了他的胸部……
8
「亞格哥哥,你看這個。」
克麗絲打開房門,然後像現寶一樣把藏在身後的東西拿出來給在房間的亞格跟小陣看。
「是海鮮炒麵啊!妳要給我的嗎?」
亞格高興地說。
「對啊,你們對我那麼好,我也想表示一下,只是我只能幫這一點事情。」
「怎麼會呢,你可是幫了我大忙耶。」
「沒有啦,這只是便利商店買的速食包而已。」
「那我有沒有呢?」
小陣期待的問道。
「沒有耶,對不起,小陣哥哥。」
「喔,沒關係啦。」
「那我拿去給廚房的人幫忙煮熟嘍。」
「好啊,謝謝妳。」
亞格說完後又轉回電視前面。
「我幫你拿去吧。」
小陣說。
「不用啦,這一點事我自己做還沒問題。」
克麗絲要走之前像想起什麼一樣問道:「小陣哥哥喜歡吃什麼呢?」
「我嗎?我喜歡吃水餃,還有牛肉麵。」
「水餃跟牛肉麵,好,我知道了。」
說完後克麗絲便轉身離開。
「什麼牛肉麵啊?」
阿魯在克麗絲出去後也跟著進來。
「是克麗絲問我喜歡吃什麼啦,我就跟她說我喜歡牛肉麵,我想也許她想要去幫我買。」
「好好喔,她都沒有問我喜歡吃什麼耶。」
阿魯露出羨慕的表情。
「你在說什麼啊,克麗絲是病人耶,哪有叫病人幫我們買東西的?」
「可是她現在不是已經去幫你買了嗎?」
「才不是呢,她是把她幫阿劍哥買的炒麵拿去廚房。」
「你怎麼不替她拿去呢?」
「我本來要幫她拿,可是她說不用了。」
「人家說不用你怎麼就真的不幫了?」
「那不然你要我怎麼辦?」
「好了,別吵了。」
亞格出聲阻止他們。
「唉,不知道小碼現在怎麼樣了,他在外面有沒有東西吃呢?」
阿魯停止和小陣的爭吵後嘆了一口氣,將思緒轉到目前下落不明的烈黝碼身上。
咚咚,門被敲了兩下後打開了。
「有什麼事嗎?」
亞格看見達特站在門外,疑惑的問。
「你現在方便嗎?」
達特看看房內後說。
「方便啊,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呃……」
達特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小陣跟阿魯。
「你們先出去好了,我們有點事情要談。」
亞格看達特似乎有所顧忌,便要小陣跟阿魯先離開。
「我們也想聽。」
阿魯發出抗議。
「不行,你們到外面去玩吧。」
小陣跟阿魯被亞格趕出房間後,達特便走進房間並將門關上。
他們等了一下才不約而同的貼在門上偷聽。雖然有聽見房內傳來說話聲,不過聽不太清楚在說什麼。
「怎麼樣?你聽到了什麼嗎?」
阿魯聽了一會兒後問小陣。
「不太確定耶,討厭,他們怎麼說那麼小聲嘛。」
「喂。」
「啊!」
突然有人從後面叫他們,嚇了他們一跳。
「克良哥,你嚇死我們了啦。」
原來叫他們的是雷克良。
「你們在做什麼?」
「沒什麼啦。」
這時候門打開了,達特走出房間。
「你們有什麼事嗎?」
「沒事。」
小陣跟阿魯失望的互看一眼,然後低下頭嘆氣。
「唉呦,都十二點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達特說完後便快步離開。
9
砰!
一陣巨響讓艾克達醒了過來。
(可惡,頭好暈……)
艾克達睜開眼睛,用手扶著額頭慢慢起身。
「咦?怎麼……」
艾克達此時忽然發現原先綁在他身上的繩索已經不知去向了。
(現在幾點了?)
艾克達看了一下錶,現在是十二點整。
(奇怪?原先綁在我身上的繩子怎麼不見了?
是羅伯特解開的嗎?可是他不是說他要殺掉我?他會這麼輕易的就放我走嗎?
剛剛的聲響又是怎麼回事?聽起來好像是有一個很重的東西倒下來。)
艾克達搖晃著身子站起來,接著打開房門走出去。
他一走出房間便愣住了,因為在他眼前的是他完全無法想像的景象。
(羅……羅伯特先生……)
不久之前還揚言要殺他的羅伯特,此時已經變成一具不會動的屍體了。
他的胸前插著一把匕首,面朝上的躺在地板上,而張開的眼睛似乎在訴說著他的怨恨。距離他身後兩三步的書櫃也倒在地上,大概是被凶手撞倒的。
艾克達從來沒看過屍體,雖然身為軍人,但他是隸屬於負責擬定戰略的參軍,因此雖然他也曾參與過一些戰事,不過並沒有實際衝鋒陷陣過。
面前的屍體雖然讓艾克達感到震驚,不過他還是大著膽子上前,彎下腰仔細觀察。
(他是被殺害的嗎?可是到底是誰呢?又為什麼要殺他?)
「哇!殺人啦!」
一陣尖叫聲把艾克達嚇了一跳。
艾克達驚訝的回頭,發現尖叫的是每天中午都會來打掃的清潔工。
「喂……」
「救命啊!快來人啊!」
艾克達正想解釋,清潔工就大喊大叫的逃走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
管理員也在這時跑過來,他看到地上的屍體和楞在原地的艾克達,一時嚇的說不出話來。
「你、你……」
「我、我不是……」
「你、你、你不要過來,你要是敢輕舉妄動的話,我、我就不客氣了!」
「不、不是。」
艾克達揮舞著雙手的大喊:「我不是凶手啊!」
10
治安隊的人很快的就趕到圖書館,他們先拉起封鎖線,並將其他不相干的人員驅離,接著檢驗屍體及現場。
艾克達、清潔工及管理員則在旁邊進行問話,只不過艾克達是以「嫌犯」的身分接受詢問的。
「說!你為什麼要殺總隊長?」
詢問艾克達的治安隊員猛拍桌子問。
(天啊……)
艾克達在心裡暗暗嘆一口氣,原本他是想替小碼洗清嫌疑的,沒想到現在自己也成了嫌犯了。
「我……」
「你不用再否認了,打掃圖書館的清潔工都看到了,快點招供吧!」
艾克達才剛要回答,治安隊員便打斷他的話。
「喂,我只不過是站在那裡,怎麼可以就這樣說我是凶手?」
「胡說,你明明就是殺了總隊長來不及逃跑。」
「我來問他。」
一隻手拍了拍那位治安隊員的肩膀。
「是的,分隊長。」
隊員一轉頭看見是洛奇,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
「你去幫忙其他人,這裡我來處理就好了。」
「是。」
那位隊員走後,洛奇便坐下來。
剛剛洛奇一直在另一個房間裡向清潔工確認詳細的狀況,直到現在才和艾克達交談。
洛奇翻翻鑑識報告後說道:「那麼,艾克達先生,我想你應該也知道為什麼你會是嫌犯的緣故吧?」
「因為羅伯特死的時候我正好在旁邊?」
「嗯,根據清潔工的說法,他當時正在其他地方打掃,忽然聽到一聲巨響,於是便過去查看,然後就看到你蹲在總隊長的旁邊,是這樣沒錯嗎?」
洛奇並沒有直接回答艾克達,而是對他提出疑問。
「嗯,可是我也是和清潔工一樣因為聽到巨響所以才過去查看的,只不過我比他早一點點。」
艾克達點點頭。
「這樣啊。其實根據屍體鑑定的結果,總隊長的死亡時間是在十點到十點半之間。」
(十點?那麼說來羅伯特將我迷昏後就被人殺害了?)
「怎麼了嗎?」
洛奇看艾克達露出驚訝的表情,好奇的問。
「沒什麼,既然羅伯特是十點被殺的,那你應該就知道我不是凶手了吧?」
洛奇把鑑識報告放到桌上,然後兩眼直盯著艾克達:「嗯,在那之前還有一些疑點要先澄清,請問你在聽到巨響而前去查看之前在做什麼呢?」
「你說什麼?」
「我是問,你在總隊長的屍體被發現以前,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
「我……」
艾克達原本想說「他被羅伯特迷昏倒在房裡」,但是又覺得這種說法根本不會有人相信,便把話吞了回去。
「怎麼樣?」
「我在其他地方看書。」
這並不完全是謊話,因為他在被羅伯特打暈之前確實是在看書。
「那是在什麼地方?離這裡很近嗎?」
「就在那裡。」
艾克達往他被羅伯特迷昏前站的方向指過去。
「那你當初是在看哪本書呢?」
「有必要連這個都問嗎?」
「問一下應該沒關係吧?」
艾克達感到有些不悅,自己明明就不是犯人,卻要被當成凶手來看待。
「我忘了。」
「才剛看過就忘了?」
「對啦,不行嗎?」
「那麼,我再請教最後一個問題。」
洛奇進一步追問:「請問你是什麼時候進來圖書館的?」
「這……」
「有這麼難回答嗎?」
「我也忘了。」
「忘了也沒關係,我已經跟管理員確定過了,你是在上午十點左右的時候進來的。」
「你想說什麼?」
艾克達發覺到洛奇的態度有些奇怪。
「我剛剛說過了,我現在是要弄清楚一些疑點。」
「是嗎?可是我看你的意思根本是在說我就是凶手。」
「老實說,目前的情況看來確實是這樣。」
面對艾克達的質疑,洛奇也不避諱的回答。
「這個圖書館只有一個出入口,而且門口有管理員,窗戶雖然可以打開,不過外面都加裝了防止小偷的鐵柵欄,也就是說,整個圖書館可以視為一個巨大的密室。不管想要進來或出去,不經過大門口的管理員面前是不可能的。
我想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在清潔工打掃圖書館的時候沒有看到任何其他的人,也就是說,其實圖書館裡在十一點的時候已經沒有半個人在了。」
「沒看到任何人?可是我當時不是……」
「圖書館管理員從你進來圖書館後到發現屍體為止,沒有看到你離開過圖書館,但是在清潔工打掃圖書館的時候卻又沒見到你,你剛剛說你在發現屍體之前在看書是騙人的吧?你為什麼要說謊?你到底在十點到十二點這段時間去了哪裡?又在做什麼?」
「好吧,本來我是不想說的。」
艾克達想了一下,然後指著旁邊的辦公室說:「我那段時間都在這裡面,那扇門之前好像是被鎖上的,我想清潔工應該沒有打掃過那裡面,所以也不會發現我。」
「的確,清潔工也告訴我們當時門是鎖著的,所以他無法進去裡面打掃,至於那個房間的鑰匙我們已經在書桌的抽屜裡面找到了。不過重點是,你在那裡面作什麼?」
「我當時被人用藥迷昏了,關在那裡面。」
「那是誰把你迷昏的?」
「是羅伯特。」
「總隊長把你迷昏的?」
洛奇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因為他討厭克狼哥和亞格哥,他那時候說他想要殺了我當作對克狼哥的報仇,於是先把我迷昏丟在那裡面,沒想到我醒來後一離開房間就發現他已經被殺害了。」
「你說總隊長想要殺你?」
「對,而且亞格哥早餐裡的毒也是他下的,他也想要殺害亞格哥。」
艾克達點點頭。
「隊長。」
一位隊員打斷他們:「我在總隊長的口袋裡面發現了這個。」
隊員把一個裝了透明液體的瓶子拿給他們看。
「就是這個,這一定就是亞格哥早餐裡被下的那種毒藥。」
洛奇一臉狐疑的看著那瓶藥,然後對那位隊員說:「你拿去化驗看看。」
「這樣你相信我了嗎?」
艾克達在隊員走了以後問。
「但這也有可能是你或是其他人放到總隊長口袋裡面的,而且你也沒有辦法證明你剛剛說的是真的。
姑且不論總隊長到底是否想殺你,現在的重點是總隊長到底是被誰殺害的。我剛剛還沒問完,你醒來後屍體就已經放在外面了嗎?」
洛奇問。
「沒錯,我打開門後就看到羅伯特的屍體躺在外面。」
「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說,那麼就有一個很大的問題了。」
「什麼問題?」
「我剛剛說過,清潔工在十一點的時候就已經來圖書館打掃了,那個時候他沒發現屍體,也沒有看到任何其他的人。屍體不可能從門口或窗戶搬出去,那麼凶手很可能是在殺害總隊長後,將他的屍體暫時放在房間裡,也就是你說你被關著的那一間。屍體的背後有拖過的痕跡,所以這個猜測應該沒錯。
也就是說,凶手在十點到十點半之間殺了總隊長,然後在十一點之前把總隊長的屍體藏起來,接著在十二點整的時候把屍體搬出來。而凶手在搬動總隊長的屍體的時候,不小心撞倒了書櫃,以至於引起巨大的聲響。只是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凶手到底是怎麼進來,又怎麼離開的呢?」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圖書館在十一點的時候已經沒有人了,一直到屍體被發現為止,管理員都沒有看到任何人進來,而且管理員坐在門口一步也沒離開過。所以如果有其他人是凶手的話,你覺得他要怎麼進到有如密室般的圖書館裡,把屍體搬出來呢?
早上那位老管理員從十一點到十二點的時候沒看到半個人進來,十二點後代班的管理員在聽到書櫃倒下以及清潔工的尖叫聲之前也沒看到任何人進圖書館,而總隊長的屍體卻在這段期間內出現,也就是說,唯一有可能把總隊長屍體搬出來的就只有一直沒離開圖書館的你了。」
「他們也有可能看漏吧?」
艾克達疑惑的說。
「從管理員所坐的位置來看,不可能看漏。」
「可是如果他們去上廁所或是做其他的事情……」
「他們在那段時間都沒有離開位置過。」
「但是清潔工和管理員也有可能是那個搬動屍體的人啊,如果他們其中的某個人先把屍體搬出來,然後把書櫃推倒吸引我過去看,再裝做目擊者,這也不是不可能吧?」
「但是根據調查,那個清潔工並不認識總隊長,也找不出他們之間有任何關聯,所以已經排除涉案的可能性了,還有管理員也是一樣。」
「難道我就有動機了嗎?」
「很抱歉,我也只是照現場狀況來判斷的,不管怎麼樣,你是目前最有嫌疑的。老實說,我也不認為你是殺總隊長的凶手,只是如果出現了有嫌疑的人,我就要弄清楚,總不能就因為我個人的感覺或認識與否而就這樣把人直接放走吧?而且說到動機……你真的沒有嗎?」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但是艾克達的心裡其實很清楚他的意思,不只是他而已,他們全部都有一個非常充分的動機,和小碼有關的動機……
「你應該很希望總隊長消失吧?因為總隊長一直想抓到烈黝碼,『如果總隊長不在了,烈黝碼就沒事了』,就算會有這種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我、我才沒有。」
「但是你也沒辦法證明你的清白吧?既然這樣,就麻煩你和我回治安隊裡去一趟。」
「等一下,你還不能把他帶走。」
正當洛奇要把艾克達帶回去的時候,迪亞克不知什麼時候穿過了封鎖線,出面阻止他們離開。
「為什麼我不能把他帶回去?」
「原因很簡單,因為你剛剛的推理不合理。」
「既然你這麼說,那請你說說看哪裡有問題?」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小達真是凶手,羅伯特明明已經在十點鐘被殺害,為什麼他還要特地把屍體藏起來再搬出來呢?」
「也許是他想要製造不在場證明吧?」
洛奇思考一下後回答。
「但是你不覺得這樣一來這件事情就變得很奇怪嗎?」
「哪裡奇怪?」
「因為小達根本沒有必要製造不在場證明啊。十點鐘的時候待在圖書館的人又不只他一個,如果小達真是凶手,即使他把屍體丟在原地也無所謂啊!反正又沒有證據,嫌犯也不只他一個,他何必特別製造不在場證明呢?」
「這……」
看見洛奇有些遲疑,迪亞克更進一步追擊:「還有,現在小達是從十點到十二點,也就是從羅伯特被殺到屍體出現為止一直都待在圖書館,照你的推理,小達在這裡一直待到人都走光了才開始搬屍體,那樣等到屍體被發現時不就只剩他一個會被懷疑了嗎?這哪是製造不在場證明,根本就在表明自己是凶手嘛!」
「他也可以等到下午人多了以後再離開,那樣被懷疑的人就多了。」
「那不是跟一開始就把屍體丟在原地一樣了?只不過是屍體發現的時間不一樣而已,這樣他還是不能脫罪啊。總而言之,如果小達是凶手的話,不管怎麼做都不可能脫離干係的。」
「就是因為無論如何都跟他有關,所以我才要他跟我回去調查啊。就算事情有些不合理,但是那些不自然也不能證明他不是凶手啊,別忘了圖書館可是間密室,如果凶手不是他的話那還有誰呢?」
洛奇眼看說不過迪亞克,便急了起來。
「我不知道,不過我一定會查出來的。」
「既然這樣,那現在……」
「洛奇先生,我覺得很奇怪,你為什麼一直堅持要小達跟你回治安隊呢?難道說他跟你回去調查就可以知道是不是凶手了嗎?」
「這……程序上的做法就是這樣。」
被迪亞克這麼一問,洛奇反而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拜託,迪亞克先生,你這樣一直干涉我要怎麼辦案?」
「我並不是干涉你,我只是想證明小達不是凶手。」
「現在又還沒有確定艾克達就是凶手,這件事情確實如你所說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好,就算他不是凶手好了,但他也是這場命案的證人,去做個筆錄總行吧?」
迪亞克回頭看看艾克達,艾克達向他點點頭。
「當然,沒問題。」
11
「謝謝你,亞克哥,我差一點就要變成凶手了。」
走出治安隊的門口後,艾克達向迪亞克道謝。
「沒什麼,不用客氣。」
「不過我們剛剛出來時洛奇先生好像不太高興。」
「這也是當然的,其實當時我是不應該跟他爭,因為這是他的工作,不過也只有這樣做才能讓你不會和小碼一樣成為嫌犯。」
雖然迪亞克所屬的參軍和近騎治安隊同樣都是八龍軍之一,但是它們並沒有任何直接關聯,因此就算迪亞克是軍隊指揮也不能干涉治安隊的事務。但是再怎麼說他也是八位龍者之一,因此洛奇也不敢直接要求迪亞克不要插手。
「嗯。」
艾克達回應一聲,腦子裡卻在思考別的事情。
(真奇怪,以羅伯特的身手,凶手如果想要殺他,應該是不太容易的一件事情。)
根據鑑定報告,羅伯特是被凶手從正面用匕首刺進心臟,一刀斃命。
但是如果凶手從他的面前攻擊他,他不可能沒有防備。
既然凶手這麼輕易的一刀就殺了他,那應該就是用偷襲的了。
羅伯特的屍體並沒有掙扎也沒有抵抗的痕跡,凶手大概是在很靠近他的情況下才出手攻擊,讓他沒有時間反應。
(羅伯特死亡的時間是在他把我迷昏的那段期間,也許就在他離開房間的時候就馬上被凶手殺害了也說不定。
可是這樣就說不通了,那時候他把我暫時留在這裡,那麼應該會戰戰兢兢的避免被人看到,如果有任何人來的話,他一定會保持高度警戒才對。)
假使凶手是之前就和羅伯特有過節的人,羅伯特看到對方一定會嚴加防備,就像他看到艾克狼一樣,一直到離開為止眼睛都死死的盯著對方,如此一來幾乎就不可能偷襲他了。
即使是陌生人,羅伯特也會因為擔心被關在裡面的艾克達被發現而不停的注意對方的一舉一動才對。
可是反過來說,如果面對的是一個羅伯特不會防備的人,趁羅伯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刺殺他,這樣確實是有可能辦到的。
只是縱然對方毫無防備,但要在一個武術高手不注意的瞬間刺殺他,這種技巧大概只有職業殺手才有吧。
(職業殺手……)
不知怎麼的,艾克達突然想起漢斯說他去採訪拉米亞,結果他不在的事情。
接著,羅伯特之前告訴他們有人想要攻擊八龍軍的指揮的那一幕也跟著出現在他的眼前。
艾克達一直無法理解,凶手到底是基於何種理由要殺羅伯特。
現在想想,羅伯特被殺的原因不會是和這兩件事情有關聯的吧?
(關聯……該不會羅伯特所說要攻擊八龍軍指揮的人就是「拉米亞」?)
雖然這只是艾克達的直覺而已,不過他認為這個猜測很可能是對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是不是代表殺害羅伯特的人極有可能是那個素未蒙面的謎樣殺手「拉米亞」?
羅伯特會不會是因為被凶手發現將不該說的事情說出去,所以才慘遭殺害?
但是這件事情除了羅伯特自己,就只有「當時在場」的人知道,連治安隊裡的人也不曉得,那麼凶手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想到這裡,艾克達的心中浮現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
(難道凶手就在我們之中?我們當中的某個人就是『拉米亞』!)